前言:4月16日召开的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透露,《关于促进“互联网+医疗健康”发展的意见》已获国务院审议通过。从国务院调研到意见出台如此迅速,可见国家在2030大健康战略背景下,对通过互联网和新技术来推进医疗行业变革的决心。不过吹风会上官方关于“在互联网上进行初诊是绝对禁止的”表态,因为会对行业未来的发展、走向起到较大影响,所以引起了一些行业人士的关注和讨论。
互联网医疗行业非常关心诊疗的范围和实施方式,比如初诊还是复诊,是不是以实体医疗机构为依托等。确实,这些问题关系到行业未来的走势。但这些问题何尝不关系到患者的体验?
比如电商的发展,让不同层次、不同地域、不同收入、不同爱好的各类人群都能够满足自己的需求,获得消费升级的体验。
我们当然也有充分理由相信,互联网能够给医疗服务带来同样的改变。只是目前互联网医疗行业尚没有实现这样的目标。我们需要思考的是,究竟是互联网医疗行业本身缺乏足够的创造性,还是这个行业缺少去创造的条件?
4月16日召开的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透露,《关于促进“互联网+医疗健康”发展的意见》已获国务院审议通过。从国务院调研到意见出台如此迅速,可见国家在2030大健康战略背景下,对通过互联网和新技术来推进医疗行业变革的决心。
从透露出来的信息,互联网医院是否需要拥有自己的实体医疗机构,已经开通的互联网医院如何与实体医院的互联网医院并轨管理,这些问题的表述有些模糊,期待文件正式出台后解读。
但是吹风会上官方关于“在互联网上进行初诊是绝对禁止的”表态,还是引起了一些讨论。事实上,互联网上进行初诊在美国已经运行多年。
2017年5月27日,德克萨斯州州长Greg Abbott通过了该州的远程医疗立法法案(即参议院法案SB1107及众议院法案HB2697),废除了医生只能在与患者面对面接触之后,才能为其提供远程医疗服务的规定。德州也成为全美50个州中最后一个废除此项规定的州。
当然,别人的做法也只是参考。但这样的做法确实也提示我们,关于互联网医院的有些问题还是有必要再做细致探讨。
1、互联网医院安全吗?
安全总是医疗行为的前提。互联网医院一定比线下诊疗更不安全吗?
卫康委规划与信息司司长于学军在吹风会上提到,“人在做天在看。互联网医疗健康的工作或者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好像看不见的进行,但实际上,互联网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全程留痕。”
正如于司长所言,互联网医院的所有诊疗行为被全程记录和监控,加上区块链技术还无法篡改,非常容易回溯监督,甚至能够比实体医疗机构的监管更加精准。
所以,安全与否可能并不取决于线上线下。只要有了适当的监管,安全都可以获得保证。比如美国远程医疗领军企业Teldoc的数据显示,经过15年的发展,已经完成了200多万次问诊行为,累计为用户节省了4.93亿美元,尚没有大的医疗事故发生。
2、只允许常见病复诊可行吗?
监管政策需要考虑如何实施,对于禁止互联网医院初诊的规定来说:
①实践中,怎么界定这次问诊是首诊还是复诊,是根据病人的自述还是以往医院就诊的记录?②“一些比较成熟的、经过国内外实践证明的部分比较稳定的常见病和慢性病”,这些能进行复诊的病种,谁负责来解释和界定?
随之而来的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是,医学上有4000多种常见病和7000多种非常见病,如果国务院出台一个大力支持互联网+医疗健康发展的文件,在执行中,只有寥寥数个病种可以应用。这会不会让整个意见的价值大打折扣?
3、必须依托实体医疗机构的逻辑是什么?
4月16日的这个国务院政策吹风会上提到了互联网医院主要有两种模式:
1、以实体医疗机构为提供主体,利用互联网信息技术来拓展服务时间和空间,并且把互联网医院作为医疗机构的第二名称,互联网医院提供的服务要和实体医疗机构相关诊疗科目相一致;2、一些互联网公司和企业申办互联网医院,借助优质的专家资源为患者提供服务,但互联网医院必须落地在实体医疗机构,线上线下监管要一致。
一句话,要做互联网诊疗和互联网医院,还是必须依托线下的实体医疗机构。但要以实体医疗机构为依托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就是因为需要了解患者病史、做一些体格检查,甚至还需要进行一些心电图、B超、检查、抽血化验等辅助检查?
这些不足以必须以实体医疗机构为依托。为了满足患者的需要,互联网平台可以选择与合适的实体医院,体检机构和第三方检验和影像中心合作。
以实体医疗机构为依托更主要的问题在于,实体医疗机构的核心职能是以治病为中心。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未来整个互联网+医疗健康的服务也仍然以治病为中心?
实际上,从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以来,我国的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就在从以治病为中心转向以健康为中心。如果互联网+医疗健康仍然以治病为中心,如何与这个大目标相协调?
如果互联网医院同样追求以健康为重心,那么以实体医疗机构为依托同样也会面临一些困难。因为实体医疗机构,尤其是医院的核心职能就是治病。从过往的实践看,医院在预防保健、慢病管理、疾病康复等方面做得并不好,缺乏积极性。而仅仅是换到互联网平台上,能否激发出医院对慢病管理的积极性?
当然,主管部门也表示会尽快出台互联网诊疗行为管理办法,希望这些问题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文 / 姜南春(医疗行业资深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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