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浙江省药械采购中心发布的《关于浙江省医药价格和招采失信等级评价结果的通报（2021年第一期）》显示，根据浙江省温州市瓯海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2020》浙0304刑初428号）所披露的相关事实，哈尔滨誉衡制药有限公司的鹿瓜多肽注射液在浙江省存在商业贿赂行为，其在浙江省医药价格和招采失信等级评为“严重”，并按规定暂停誉衡制药鹿瓜多肽注射液在线交易。

　　每支“鹿瓜多肽”针剂，8元好处费。

　　哈尔滨誉衡制药有限公司的鹿瓜多肽注射液在浙江省是如何进行商业贿赂的呢？

　　根据裁判文书披露，2017年5月至2019年6月26日期间，被告人陆刚从被告人倪东敏处获取哈尔滨誉衡制药有限公司的鹿瓜多肽针剂推广费后，为了增加销量，承诺以每开具1支“鹿瓜多肽”针剂支付8元好处费的标准送给开处方的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医生，相关医生予以答应。期间，被告人陆刚共支付给刘某3、陈某7等40名医生（另案处理）好处费共计88万余元，其中上述医生直接或从其他医生间接分得现金共计80余万元。

　　对此，法院判决，被告人陆刚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七个月，并处罚金5万元。

　　药企信用评价制度发挥实质性效果

　　随后，国家医疗保障局也发文公布此事。国家医保局表示，浙江省通报某企业鹿瓜多肽注射液信用评价结果并暂停在线交易，是全国首例信用评价达到“严重”等级的治理案例，标志着信用评价制度进入了发挥实质性效果的新阶段。国家医保局将组织各省医疗保障部门和医药集中采购机构，加快推进信用评价制度在全国范围落地实施。同时，针对近期曝光的医药企业销售费用畸高、费用列支不实等有悖诚信经营、公平定价的问题，不断研究完善信用评价制度，强化震慑作用，促进医药企业按照公平、合理和诚实信用、质价相符的原则制定价格。

　　在2020年8月，国家医保局启动医药价格和信用评价制度建设，被业内视作“黑名单”制度。其中将医药商业贿赂、虚开发票等在内的七大类行为，列为医药价格和招采失信事项。失信行为分 “一般”“中等”“严重”“特别严重”四个等级。

　　按照相关规定，所有药企若行贿超过10万元或失信等级被评定为“严重”， 除提醒告诫、提示风险外，应暂停该企业涉案产品挂网、投标或配送资格，暂停期限以医药企业信用修复、等级变化为准。若行贿金额超过100万元，失信等级将被判定为“特别严重”，相关部门会暂停该企业全部药品挂网、投标或配送资格，直到该企业修复信用等级。

　　誉衡药业子公司“顶风作案”的行为让其成为了登上黑名单的第一家公司，成为了中国首例信用评级达到“严重”失信等级药品和公司。

　　根据浙江省温州市瓯海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2020》浙0304刑初428号）所披露的相关事实，不仅哈尔滨誉衡制药有限公司的鹿瓜多肽注射液在浙江省存在商业贿赂行为，还有多家药企多个产品也卷入其中，涉及多个罪名：

　　医药代表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每盒宫炎平回扣8元，葡萄糖酸钙口服溶液好处费5-6元

　　2014年4月至2018年12月期间，被告人陈艳作为医药代表为广东罗浮山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宫炎平”和湖北福人药业有限公司生产的“葡萄糖酸钙口服溶液”进行推销，为了增加药品销量，承诺以每开具1盒“宫炎平”支付好处费8元，每开具1盒“葡萄糖酸钙口服溶液”支付好处费5至6元的标准送给温州乐清市柳市镇湖头卫生院和乐清市第三人民医院开具处方的医生，相关医生予以答应。期间，被告人陈艳采用银行或支付宝转账的方式向乐清市湖头卫生院的朱某9等10名医务人员共支付好处费141650元，向乐清市第三人民医院妇产科朱某8等6名医生共支付好处费47539元。上述好处费共计189189元，已被上述16名医生全部分取。

　　法院判决如下：被告人陈艳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缓刑一年，并处罚金5000元（缓刑考验期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罚金限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

　　本案还涉及另一个罪名，虚开发票罪，也是医药公司常见的犯罪手段：注册多家公司，利用税收优惠政策，伪造合同开展虚假交易，虚开发票，作为税前列支，冲抵成本，减少所得税支出。在此，我们整理了这类犯罪的常见犯罪方式：

　　本案具体犯罪事实如下：

　　2017年7月26日至2018年6月8日期间，被告人倪东敏成立杭州费特医药品牌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杭州费特公司），并借用公司员工及亲友的身份证在温州市洞头区××路××号，相继注册了温州市巨晖经济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巨晖公司）、温州市天端经济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端公司）2家一般纳税人企业及温州国宏健康咨询服务部等39家个人独资企业（统一简称为洞头个独企业）。其中，39家洞头个独企业系小规模纳税人企业，享受核定征收1.5%的税收优惠政策。

　　2017年以来，被告人倪东敏从哈尔滨誉衡制药有限公司等制药企业承揽浙江区域的药品推广业务，后分别以杭州费特公司和天端、巨晖2家公司以及39家洞头个独企业名义与药厂签订药品推广合同。

　　被告人倪东敏为减少其控制的天端、巨晖2家公司的企业所得税支出，利用洞头个独企业核定征收1.5%的税收优惠政策，指使公司员工伪造相关合同，与其控制的39家洞头个独企业开展虚假交易，以各种名义将上游药厂打入天端、巨晖2家公司的推广费转至39家洞头个独企业。期间，被告人倪东敏授意袁某与被告人高琛作相应的财务处理，由39家洞头个独企业开具增值税普通发票等发票给天端、巨晖2家公司，作为所得税税前列支，冲抵企业成本，以减少企业所得税支出。期间，开具增值税普通发票28份，开票金额2135922.25元，税额64077.75元，价税合计220万元。上述发票均被天端、巨晖2家公司入账作为所得税税前列支。

　　法院判决：被告人倪东敏犯虚开发票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十一个月，并处罚金5万元。

　　伪造合同、虚构业务、虚开发票也是此前财务部对77家药企进行穿透式检查的重点之一。

　　此前，财政部发布77家药企大查账结果，决定对19家医药企业作出行政处罚。

　　财政部公告显示，部分医药企业存在以下问题：使用虚假发票、票据套取资金体外使用；虚构业务事项或利用医药推广公司套取资金；账簿设置不规范等其他会计核算等。

　　此次被罚的19家企业中，涉及恒瑞医药、上海医药、步长制药、华润三九等多家上市公司。此外，法国赛诺菲、德国默克雪兰诺、礼来公司等外资背景的医药企业也在处罚名单之列。

　　其中，有三家企业涉及违规金额过亿，分别是华润三九旗下子公司深圳华润三九医药贸易有限公司，涉及金额超过1.6亿元；江苏豪森药业集团有限公司，超过1.5亿元；江苏万邦医药营销有限公司，涉及金额1.4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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