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批评全民免费医疗是计划经济的“大锅饭”或“平均主义”。持这种观点的人根本就没有认真考察和研究世界一些国家的全民免费医疗制度,只是在无知地臆测。我们以英国的国民医疗服务系统(NHS)为例,看看全民免费医疗是不是“大锅饭”或“平均主义”。
英国的免费医疗制度源于1536年的《济贫法》,在这之后的410年间,免费医疗主要为穷人提供。1946年通过的《国民医疗服务法案》确立了全民免费医疗制度,该法案规定国民医疗服务的基本原则是:全民享有,免费医疗,按需服务。也就是说,不管穷人还是富人,不管工人还是农民,不管公务员还是普通百姓,也不管有没有工作,英国全民享受毫无差别的免费医疗服务。
英国的医疗服务完全市场化,由政府在公开市场上采购医疗服务,然后作为公共品提供给国民及在英国居住的外国人。卫生部每年招标采购医疗服务,公立医疗机构、私立医疗机构、个体开业医生都可以投标。谁在同等条件下出价低,就可以中标,与政府签订合同,进入国民医疗服务系统。中标进入国民医疗服务系统的医疗机构不会对患者收取费用,而是定期向国民医疗服务委托机构结算。英国卫生部下设10个医疗管理机构,负责招标采购医疗服务,签订合同,管理中标的医疗单位,与合同医疗单位进行医疗费用结算。但对交通事故中受伤人员的医疗处置,医疗费皆由为车辆提供保险的保险公司承担。
英国除了医院雇用的医护人员外,全科医生、牙医、验光配镜师等都属于自雇职业者,就是我们所说的“个体户”,他们有的自己单干,有的雇几个医生和护士组成一个诊所,这些是英国的基层医疗单位。除了急诊外,患者必须先到这些医疗“个体户”那里看病,在这里诊治不了才被转到医院。
英国医生的报酬也是市场化,多劳多得,而不是多开药多得。居民自己选择自己的全科医生,医生的报酬不与医药挂钩,而是与医生服务的人数挂钩。例如,一个医生登记的人数是500名,每登记一人政府给报酬1000英镑,那就是50万英镑。不管这500人一年的看病人次是多少,医生的收入都是50万英镑,与开出去的药没有丝毫关系。医生要想收入高些,就必须医术高明,向患者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以换取好的口碑,吸引更多居民前来登记。同时,医生也积极参与社区疾病预防工作,减少发病率,从而减轻自己的诊断工作量,以便多接收居民登记,因为多一个人登记,就多收入1000英镑。
正因为医生的报酬与医药分离,才避免了医疗资源的浪费。拿感冒来说,如果全科医生发现你没有并发症,连药都不给你开,就让你回家休息几天,因为感冒病毒变异非常快,根本没有对症药物,这是一种自愈性疾病,休息几天就好了。在中国,如果感冒了去医院,花上几百元的药费是很平常的事情,因为医生可以从他开出的药里获得药费一定比例的报酬。
英国实行全民免费医疗,但并不限制私人医疗服务,这就和国民教育系统外允许私人教育机构存在一样,以满足居民的个性化需求。如果居民经济富裕,想享受更优越的医疗服务,或进行国民医疗服务系统不提供的美容等手术,当然可以随时去国民医疗服务系统之外的私营医院,但政府不负担这些“吃小灶”的费用,而是由自己买单,如果购买了商业医疗保险,则由保险公司支付账单,英国每年大约有8%的人到私营医院看病。
所以说,全民免费医疗并不意味着“大锅饭”或“平均主义”,完全可以实行市场化管理:医疗服务由政府在市场采购然后向居民按需提供,居民在市场上自由选择自己的全科医生,医生的收入与服务的居民数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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