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是中国民营医院胆颤心惊的一年。
首先是现任卫生部部长高强先生走马上任之前,关于“拟取消医疗广告”的提议,让所有民营医院捏了一把冷汗。
其次是,2005年7月,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突然向卫生部发难,说中国医疗体制改革“基本不成功”,“医疗体制商业化、市场化是完全错误的”。这一结论把所有批评的矛头都引向民营医院,民营医院成了众失之的。这对民营医院来说,几乎是当头一棒,眩晕中,前途一片迷惘。
整个大环境的变幻莫测,使得本就饱受诚信责难的民营医院一时间没了主心骨,几乎面临绝望境地。
客观地讲,作为一个新兴产业,民营医院自身的确存在诸多问题,但如果仅凭一句市场化是错误的,就完全否认民营医院的社会贡献,笔者认为有失公允。
据统计,中国的医疗机构公立医院占90%以上,民营医院10%都占不到,再加上民营医院大多数规模较小,针对患者的市场占有率应该更是小得多,估计不会超过5%。试问,数量上不超10%,市场占有率不超5%的民营医院可以左右或影响卫生体制改革的全局吗?当然不会!所以,把卫生体制改革市场化错误的帽子完全扣到民营医院头上,那是绝对的冤枉。那么深层原因在哪里?笔者认为,占市场90%以上的公立医院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随着国家逐渐对公立医院断奶,在“不给补贴给政策”的错误指导下,公立医院经营市场化的倾向就愈加明显了,垄断市场,明公暗私,市场化在公立医院内部悄悄进行。国家睁只眼闭只眼,乐得减负,老百姓一无所知,吃亏上当仍热情不减。直到这种垄断下的医疗价格一涨再涨,导致目前老百姓医疗负担过重,开始怨声载道,才引起政府的重视,可是,在目前形势下要解决看病难、看病贵又谈何容易!
笔者认为,一直以来,民营医院都在充当替罪羊。
替罪也就罢了,问题在于,政府对民营医院的一系列政策也实在令人心寒,主要表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一、税收负担
按照我国医院性质分类,民营医院为营利性医疗机构,要按企业进行收税,那么医院要上缴毛收入的5.5%,此外还有16种税,医院实在难于承担。尽管各地也有一些标准不一的免税政策,有的免3年,有的免4年,但民营医院终归还要上税。而被定性为“非营利性”的国立医院,垄断经营,营利运作,富得流油,反倒还免税。这种情况下,民营医院与公家医院间的竞争是绝对不公平的。
二、医保定点
虽然从政策上看医保定点并没有排斥民营医院,但在实际操作中,民营医院申请医保难于上青天。中国目前约有4000家民营医院,其中获得医保资格的不到30%。而在城市常住人口中,约70%购买了医陪保险。换句话说,70%的民营医院只能在30%的市场空间里生存,这种竞争也是不公平的。
三、执业医师注册地
卫生部出台的《医师执业注册暂行办法》规定执业医师只能单地点执业。这一规定给民营医院的人才引进机制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无证即为非法。公立医院可以招收无证的学生进行培养,民营医院就不能。所以民营医院的医生清一色是离退休“专家”。这给民营医院人才引进及培养制造了障碍,从长远的角度看,影响了民营医院的规模化发展。
四、指导与处罚
民营医院就象一个不谙世态的少年,政府本该给予更多的指导和教育。可实际情况是,政府执法部门往往是处罚多,指导少。特别在广告方面,政府以打击为主,引导为辅;工作成绩看打击了多少,不看指导教育了多少。而那些受打击的典型往往又通过新闻媒体的炒作,在民众心目中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从而影响了整个行业的信誉度,造成诚信危机的恶性循环。所以,对民营医院,政府执法部门应该转变工作理念,少处罚多指导。否则,民营医院想正规行医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五、营利与非营利
《关于城镇医疗机构分类管理的实施意见》规定:“城镇个体诊所、私立医院、股份制、股分合作制和中外合资合作医疗机构一般定为营利性医疗机构。因为如此,绝大多民营医院都被定为营利性医疗机构。当然,按规定这无可厚非。但是,公立医院转变为民营医院或民间资本介入公立医院的情况并未列入规定。这就为投资者留下了“曲线救国”的机会。托管、挂靠、合资、并购成了社会资本获取非营利性医疗构资格的方式。尽管难度大、成本高,但毕竟可以获得免税政策,终生受益,一次性投资大一点也无所谓。但是,公立医院与社会资本的融合害处多多,非营利的社会性与资本的逐利矛盾难于融合,最终是挂羊头卖狗肉,欺骗患者,同时也给营利性民营医院造成不公平竞争,扰乱市场秩序。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明确一点,民营医院自身有问题,但首先是民营医院生存环境有问题。“人之初、性本善”,民营医院也适合同样的道理,其初衷都是好的,谁都希望既创造社会效益,又能保障自身利益。可是,民营医院所处的环境连生存的平台(政策)都不稳定,不公平,他又怎能不犯点错误呢?一味地职责民营医院并不能解决问题,希望政府能尽快出台相关政策,以公正对待民营医院;也希望社会能够客观看待民营医院的作用,多给一些宽容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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