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医3?23事件”引起业内的极度愤怒，业外更多却是“若无其事”，甚至有人发出冷血的倒彩声。在央视组织的调查“读完这篇报道后您心情如何”，6161人参与，选择“高兴”的高达4018人。这是何等变态的社会！

　　实习医生王浩捂着脖子，鲜血不停涌出，他朝患者喊：“大家赶紧回房间，凶手杀人了，把门锁好！”他对任何人都很好、很随和，尤其是患者。“抬上急救床后，王浩的眼睛还睁着，我拼命地喊，王浩哥，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当时他还在微笑，但没有开口。”三位医生飞快地推着他去了重症监护室，不到20分钟，便收到一条短信：王浩没挺住……

　　当我们读到这样的文字，却依然对“哈医3?23事件”这样令人发指的刑事案件如此冷漠，我只能说，这社会着实令人寒栗。

　　另一个违反常理的心态是，该反省的是医院。医疗领域的问题确实复杂，但也不要什么都往“医疗纠纷”上扯，这是回避问题和转移问题的实质。如果医生合理用药也硬要医院反省，这不是很牵强吗？如果社会的问题要医院来负责，要医院来反省，这不是很搞笑吗？医生要反省什么呢？不该当医生？不该来到人世？

　　“哈医案”让很多人心情都很难受，业内有人失望地问我：谁为医务人员主持正义？也有医护人员告诉我，这两年护士的流失率一直在上升。去年下半年她所在的医院流失的护士是68人。其他医院护士的流失情况大致相同。流失的不仅是一些精英，有相当部分也是2008年跟我第一时间奔赴映秀抗震救灾的护士。

　　这位护士也走了，她是非常优秀和热爱护理事业的护士，她主持了2009年的赴港护士毕业典礼，英语水平赢得香港同行的赞美。她说，赴港专科护士团队里的“逃离”者不在少数。香港之行让这些姑娘看到了地区之间护理水平的差距，也感慨香港社会对护理人的尊重和信赖，回到广州后，很多人感觉不适应，选择了急流勇退。

　　那天，我将这个故事告诉大家，我差点流泪了！心生悲哀：我们的制度、我们的社会如此对待她们，我们是否需要反思？谁能留住她们？

　　有人说，你是厅长，你能为她们做点什么。我能给什么呢？我能对惨绝人寰的野蛮行径如何呢？我没有办法，我只有呼吁，只有勉励。那天，面对广州中医药大学近400名学生的疑虑，我只能对他们说：坚持你的理想，实现你的人生价值。然而，谁在杀害这些未来医生的理想？

　　（本人在南都早茶专栏文章，3月28日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