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月31日，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北京市卫生健康委员会联合发布《北京市深化卫生专业技术人员职称制度改革实施办法》，变化很大。改革后，北京市卫生专业技术人员职称评审将于今年下半年启动首次申报。

　　以副主任医师申报为例，在其担任主治医师期间，需要平均每年参加临床医疗专业工作时间不少于 40 周。学历和专业工作经历应符合下列条件之一：1）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毕业、取得中级职称，在主治医师岗位工作满 5 年；2）在区级及以下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工作，大学专科学历毕业、取得中级职称，在主治医师岗位工作满 7 年；3）在主治医师岗位工作满 2 年，同时具备下列条件之一，可破格申报副主任医师。2002版则并未对「参与临床医疗专业工作时间」作出要求。

　　另外，

　　第一，向院前急救倾斜。在本市医疗卫生机构中注册为内科、外科、妇产科、儿科、急诊和全科等临床专业的主治医师，在晋升副主任医师之前到院前医疗急救机构服务满 6 个月，并在院前急救服务结束时由院前医疗急救机构按照有关要求进行业务考核，考核合格后颁发相应的院前急救服务证书，可代替到基层服务 1 年，表现优秀的在职称评审时作为加分项目给予适当倾斜。

　　第二，向援助艰苦地区倾斜。全面实行执业医师服务基层制度，城市医生晋升高级职称前应当有累计 1 年基层服务或对口支援医疗卫生机构服务的经历。参加援派期 1 年以上的援外、援藏、援疆、援青、援蒙等援派工作，且表现优秀的卫生专业技术人员，同等条件下优先评聘，相关倾斜措施按有关规定执行。加强公共服务专业人才配备，对到平原新城轮岗、挂职、交流累计工作满 3 年的医护人员、研究人员等专业技术人员，同等条件下优先评聘专业技术职务。

　　第三，向促进基层首诊倾斜。社区专病特色科室达到合格要求后，其对应三级医疗卫生机构或专科医疗卫生机构的专业科室培育基地内，承担相应任务的医务人员视同晋升高级职称前一年基层服务工作经历。提升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全科医生能力，将基层全科医生参加研修培训并获得《北京市全科医生临床研修培训合格证书》作为优先申报晋升副高级职称的条件之一。

　　副主任医师评价标准（工作业绩部分）包括13项：第2、3、4、5、7、8、9、10项，合计8项，明显偏向“科研”导向。

　　笔者感触：

　　对「参与临床医疗专业工作时间」作出要求，是本次北京改革、未来更多地区改革的最大注脚。可视为通用条件，具有鲜明的“临床”导向。进一步看，是认可、强调医生年资的价值。假如参照其他许多行业，这是很好理解的。医生职称评聘，必须考虑医生在本职本业上的贡献积累程度。

　　“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不是绝对的好办法。比如：新人新办法，老人怎么办？老人新办法，新人怎么办？须知道：存量有很多老人等待着职称评聘标准改革。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职称评聘标准改革是存量改革、增量改革，也是控量改革、有序改革。行稳致远。

　　向院前急救倾斜、向援助艰苦地区倾斜、向促进基层首诊倾斜，这三样情形都是偏向“临床”导向。其中，

　　向院前急救倾斜，是向这块业务倾斜的附加分，主要是对院前急救业务赋能。不适合的科室想去也没法去。

　　向援助艰苦地区倾斜，建议可将远程问诊直接纳入或按一定比例折算，以寻找高质量服务保证和更高效率。愿去能去的人，仅是一部分人。

　　向促进基层首诊倾斜，使广大有进步希望的医生不排斥基层首诊，强基层。起码可以边走边看，分级诊疗要真正实现，一定需要同时具备患者流、医保资金流、医疗设备配置等。建议在医联体医共体、城市医疗集团内部充分合理发挥，避免“下基层，回不来”。同时，这一条对基层医院、小医院也有利，应该讲：基层工作也可以有晋升，这样才更加公平公正，客观上也有一定合理性。

　　副主任医师评价标准（工作业绩部分）包括13项，且至少8项、或许更多项都偏向“科研”导向，怎么看？

　　即便趋势是偏向“临床”导向，也不能一步到位、一刀切。主要理由：一是偏向“科研”导向是有历史基础和现实惯性的，有人已经如此准备了，戛然而止就是不公平不公正不合理。二是偏向“科研”导向有错误么？鼓励医生多读书、继续教育、反思不足，明显不是坏事吧？有一些失灵，但不能因噎废食。三是偏向“临床”导向需要经历试点探索、体系监测，萝卜快了不洗泥？过犹不及。小心踩跤西瓜皮。偏向“临床”导向也要讲学习讲正气。

　　本次北京改革，是从新冠疫情防控中走来，广大医护人员抗疫贡献作为“加分项”，这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做法。新冠大流行结束以后，本次北京改革，凭借其在全国系统内的特殊地位，成为各地区继续改革的风向标。

　　医生职称评聘标准改革是复杂的系统工程，非常容易使改革者为自己挖坑，作茧自缚。遍观医疗卫生领域各项改革，包括药品改革、医保改革，都有此共性。改革初心与改革高质量往往存在现实、变形的矛盾与风险。

　　从卫健委到医院有走偏风险，从医院内部生态建设看，也有走偏风险。医生职称评聘标准并没有直叙“什么是治病好”“什么是治好病”，这些最具体也最实在的价值效果实现，恐怕还要依赖行风建设、党建和民主。

　　具体来看，民营医院一般倾向招聘两种医生：性价比高的医生、功成名就的医生。这些都是“临床”导向。公立医院也要直面“关系晋升”“科研晋升”等与改革实效格格不入的问题。并且需要透过具体现象看本质。

　　凭借“关系晋升”“科研晋升”，当作为业务领导时，有更多业务资源，当然就有更多“临床”导向方面的产出。不仅出人头地，而且越走越顺。对「参与临床医疗专业工作时间」作出要求，就是要做大基盘的战略。

　　大家都有一些忍耐，大家都很努力。对医院内部生态建设形成实干风气抱以期待。医生的工作时间更多地捆在“临床”导向价值上了。具体几年、多少小时、有功劳有苦劳，设定门槛令人既有绝望又觉得有攻克希望。

　　感谢陈丽金老师对本文的启发。

　　笔者按：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