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体制撒不起第一个谎言系列（63）

　　宋中清

　　他们为什么没有对“逼迫”医生趁病捞钱体制下违法损害就医者生命健康的行为怀有起码的痛恨，反而要为这种危害他人生命的行为声援呢？其原因，就是国家法定洗医机常年罢工不运转，猛然间轰隆作响，让这些医生们感到不适应。

　　法律有无洗医机？

　　撒了一个谎言，意味着就要接着撒一百个谎言来掩盖这个谎言。而这一百个谎言里总会有破绽。这是中国的父母告诫其子女诚实做人时，常常讲的道理。

　　许多年以前，我国医药卫生行业“饥不择食”地撒了一个在当时并没有清楚认识的“谎言”。许多年来，包括患者和医生在内的民众不同程度而又难以看到尽头地为一百零一个谎言买单。人们惊奇而惨痛地发现，医疗体制内原本撒不起第一个谎言。——题记

　　法律有无洗医机？

　　2015年，中国大陆进入全面依法治国元年。年初，一则案件新闻引起医界普遍惊慌。福建首例“医疗事故罪”涉案嫌疑人李建雪，曾参与产妇陈燕芳接生后救治。在产妇陈燕芳产后死亡后，福建省医学会认定该案件为一级甲等医疗事故，李建雪遭检察机关公诉。

　　2015年4月1日，中央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审议通过了《关于城市公立医院综合改革试点的指导意见》，在近年来公立医院改革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的背景下，新规的通过让人们期盼今年公立医院改革会出现大动作。

　　医界，尤其是公立医疗界，对多年来“以药养医”的体制逐渐形成了广泛痛恨、反对的共识。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对“逼迫”医生趁病捞钱体制下违法损害就医者生命健康的行为怀有起码的痛恨，反而要为这种危害他人生命的行为声援呢？其原因，在笔者看来，就是国家法定洗医机常年罢工不运转，猛然间轰隆作响，让这些医生们感到不适应。

　　一、中国法律有无洗医机

　　一个规模医院，如果没有医用洗衣房，大家会觉得它难以被理解。因为医护人员同病人等社会民众接触，衣物不经过专业清洗杀菌杀毒，会造成疾病的传染传播，危及医护人员及就医者的健康与生命安全。

　　法律上的洗医机，用途与医用洗衣房一样，是及时对沾染铜臭与肮脏交易等违法损害就医者健康与生命利益、“带病”工作的医疗进行清洗、消毒用的。这就是医疗事故违法犯罪的问责机制、预防机制。

　　新中国成立以来，所有的涉医涉药涉卫生法律法规规章制度都规定，医药卫生违法行为，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医药卫生行政主管部门查处。这就是法定的洗医机。

　　二、法律洗医机的罢工及其危害

　　近年来，医药卫生领域的高官，个别权威医生因贪腐而锒铛入狱的新闻时常会有。然而，从法律的层面上看，这还不是洗医机的作用。这犹如医生的白大褂上沾满病毒污垢，常年得不到清洗，被一次次外罩白布掩盖，最后不得不一烧了之。医生的前途生涯毁于一旦。洗医机的作用本来是经过洗涤制干后，让被洗者重新工作。

　　2002年，国务院《医疗事故处理条例》颁布实施，当时卫生部的官员长舒一口气，说：“终于可以不当被告了。”他所说的是可以不再因为主持医疗事故鉴定工作的不当而被起诉。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人们发现，这个《医疗事故处理条例》还包藏着更多的猫腻。原本医疗事故相关违法犯罪，是由医药卫生行政执法机关查处的，调查取证是有其法定程序的（发现构成犯罪的，再移交司法机关）。而条例实施后，无论违法还是犯罪，这部洗医机都不再工作了。它把行政问责“洗医”的程序，编谎言说交给学术组织医学会“调查”、“鉴定”。而任何鉴定机构都是被调查被取证机构，根本就没有调查权，更没有“鉴定”某行为是否违法的任何资质、能力或权限。这部洗医机还编谎言说民事诉讼，甚至连事实不清责任不明的“第三方调解”，都能解决行政刑事问责医疗事故相关违法犯罪的问题。

　　受害民众举报到医药卫生行政执法机关，它让受害人先鉴定、先民事起诉。等这些程序走完，两年过去，它又说行政处罚法规定超过两年后就不再行政处罚。这个“智能”洗医机如此愚弄民众。

　　中国大陆洗医机的罢工，危害是多方面的。《医疗事故处理条例》实施仅仅三年后，国家法律《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司法鉴定管理问题的决定》实施。然而这部法律实施到现在已接近十年，医疗过错司法鉴定统一管理的问题仍没有得到全面解决。许多地方的洗医机，仍然裹胁司法，带头违背法律制定剥夺当事人举证等诉讼权利的司法解释性文件。《医疗事故处理条例》实施八年，国家法律新出台的《侵权责任法》不得不绕开洗医机把持的“医疗事故”谎言机制，把医疗事故责任，这样简单易懂易记的术语，改名医疗损害责任。直到《医疗事故处理条例》实施十年后，国家法律《民事诉讼法》修改实施，规定只能委托有资质的鉴定人鉴定诉讼涉及的专门性问题，洗医机仍力推无鉴定资质的“医学会”鉴定，来使其继续得以罢工。

　　如此看来，法律洗医机的罢工，不仅让国家给民众打造的法律洗医机公器失效，而且让国家法律本身在某领域失效。让国家立法、司法失去应有的权威。

　　法律洗医机的最基本工作原理，还是利用“水”来“去”除医疗体系、医疗行为、医疗外观上的污垢。这个工作原理，“水”和“去”的结合，就是一个“法”字。依法治国，在医药卫生领域，首先就是要治理这部洗医机。(宋中清）